一直忙活到天蒙蒙亮,我才收手走人,换了曹奇样貌,带着这一晚上的成果,直奔灵吉寺。

    至山下,天光已然大亮。

    镇上人渐多起来。

    我在街面上转了两圈,拐脚便进了一家修表开锁的小门面。

    高高的柜台后面,坐着个戴老花镜的干瘦老头,手上正摆弄着块手表。

    我敲了敲柜台,五短四长,然后倒了两根烟到右手,两指夹在前,三指拈在后,道:“老相客辛苦。”

    老头从眼镜框上方瞄过来,咂巴了下嘴,道:“毛得很,飘帆子过水的?”

    我说:“走水淌脚面,凑个轮子钱,叉摸子出码就顺趟,您老跑个买卖?”

    老头便接过两指夹在前头的那根烟,道:“最近雷雨天,风紧雨急动静大,出码容易查扣子。”

    我说:“不求翻跟头,别没水头,落底就行。”

    老头往外瞧了瞧,挑开柜台旁边的搭板,招手道:“帘上说话。”

    我袖着手猫着腰,钻到柜台后面。

    老头一转身,在身后推开道门。

    门后便是条狭窄潮湿的小路。

    顺着小路往前一走,进到一处小院。

    院子里乱七八糟的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废品,散发着骚潮臭味。

    四个脸脏兮兮头发乱糟糟的半大小子正站在院子当中,对着一盆沸水练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