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轰轰开启,沈谦一人背手而立,看着面前骑在高大的马匹上,甲胄在身的邵思昌与田安宜。

      两人并排,倒也相称。

      沈谦只穿一身常服,浑身上下找不出一把武器来。

      星辰下,他站着没动。

      邵思昌与田安宜对视一眼,有些捉摸不定。

      “既然开了,便走开吧?”田安宜先开口,“你该不会现在准备效仿那王崇古,以一人之躯,从我这铁骑之中穿行而过吧?哎哟,我可没有那么大心胸,保不齐是要把你大卸八块的。”

      他身后响起一阵嘲弄的笑声。

      沈谦依旧没动。

      他勾唇浅笑,道:“昔年李氏高祖皇帝,也曾经如诸位一样,一身甲胄,带着精锐,从这扇门下入皇城。”

      田安宜骑在马上,越发迷惑。

      “那日京城大雨,满地泥泞,皇城中盖着一层水雾。而王崇古一人站在满地自戕的尸体堆里,指天而高喊,说他饱读医书,从来不是为了争权,也从来不是求个对错。他是为了救人,是为了堂堂正正,走这乾坤天道。他抬手振臂,将头上官帽取下,扔到一边,之后迎着铁骑,也是从这门中离去。”

      沈谦笑了:“当时沈谦年幼,不懂高祖皇帝为何会放走这样一个反骨之人。”

      他看着田安宜,再看向邵思昌:“敢问两位,如何看待此事?”

      “如何你个姥姥!”田安宜明显不悦,话中尽是不耐烦,“八尺男儿,屁话真多。”

      他“驾”一声,带着众人慢慢往里进。

      沈谦自觉让开一条路,立在门边。

      邵思昌于他擦肩而过时,嘲讽道:“你问为什么?因为他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