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阳光又重新回到京都上空,整个皇宫都好像镀上了一层金光。

    大兴王朝的第六代皇帝——成帝正坐在龙椅上,摸索着手指上翠绿欲滴的翡翠扳指,眼眸却带着一丝凉薄地看向下方躬身而立的安远侯。

    明明今日气温回暖,可安远侯的额上却还是冒出了冷汗。

    大殿内寂静无声,往日跟随老安远侯的那些达官贵人们,此时也不敢抬头,更不敢随意站出为这个不大成器的现任安远侯说话。

    安远侯心中把父亲原先的那些同袍骂了个痛快,可面上却是一丝不快都不敢流露。

    过了许久,成帝忽然大声笑了起来,说道:“爱卿平身,朕与你父亲相识多年,他老人家也是朕的恩师,朕深知老侯爷的本事,这满朝文武百官,也没有一人可以与之相衡。你作为他的儿子,难道竟连这等小事都做不好?”

    安远侯姜誉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现在谁人不知,国库空虚,根本无法支撑北疆的战事。

    别说现在国库拿不出支援北疆的粮草,就算凑出来了,在现下这个季节,能不能运到寒冷的北疆也是未知。

    成帝在这个时候想把这个苦差事交给他,无非就是因为自己前日里让葭儿借口生病没有进宫参加那个鸿门宴吗?

    姜誉就算此时心中有再多不满,也不敢宣之于口,更不敢亲口承认自己无能。本来父亲的老部下就对自己不满,若自己再表现得懦弱无能,只怕那些人连父亲的颜面都不会再给半分。

    姜誉无法,只得躬身应下。

    成帝的面上露出了一丝讥讽。

    还不等姜誉退回到文臣的队伍中,成帝便起身大踏步离去。

    内侍尖细的嗓音瞬间响起:“退~朝~”

    也不等大臣们行礼,内侍也着急忙慌地跟上了成帝的脚步。

    御书房内,炭火燃得极旺,一进去成帝就褪去了外面的大氅,内侍安德全伸手接过,挂在门口的衣桁上,又上前给成帝倒了一杯热茶,这才弓着腰侍立在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