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凉亭。

    医患一边纳凉,一边闲聊……

    朱祁锦问:“朱寿那小家伙来历不一般吧?”

    “何出此言?”

    “我又不傻。”朱祁锦咕哝,“你又不是什么大善人,他跟你不沾亲、不带故,你干嘛这般照拂他?你这个大忙人可不是什么闲事儿都管。”

    李青笑了笑,道:“的确。”

    朱祁锦追问:“是不是……他?”

    “是!”李青颔首,继而感慨,“各人有各人的不同,有人为之癫狂、甚至可以舍弃一切的东西,也有人不屑一顾。”

    “果然……”朱祁锦苦笑:“先生这般说……可是意指我爷爷?”

    “我倒没这个意思。”李青轻叹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真得到了其实也就那样,并不会觉得很幸福,人嘛,都是这个样子。”

    “不说你爷爷,就拿你太爷爷来说吧,当初太宗做燕王时,想吃酒便吃酒,想骑马便骑马,甚至有时闷得发慌,拉起部下就出关驰骋一把……那叫一个逍遥自在。”李青抿了口茶,语气缅怀,“后来啊,懿文太子薨逝,太祖立皇孙,新帝登基之后,急于削藩,不给太宗活路,于是有了靖难之役……”

    李青喃喃道:“再之后,他做皇帝,二十余载下来,无一日敢懈怠,临了都没敢下马……”

    朱祁锦默然。

    “其实,我爷爷嘴上恼他,实际上最佩服的就是他了,到了后来……也不恼了。”

    李青笑笑:“这我知道,不然,他又怎会落叶归根。”

    顿了下,“你该不会也有你爷爷的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