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铁还硬的一片雪壳子,兜头砸下,可是,在雪茧一触到他时,骤然炸散开来,飘在空中,只不过给他的头脸,多添了一些点缀。

    他回过头,先看见一张很淡的脸。

    没有受冻的青色,也没有活人的血色。

    ——色泽淡,神情也淡。

    没有冲动,也没有愤怒;没有锐意,也没有退意。

    连一贯在她眼底盘桓的一抹狡黠,也化了。

    这样的脸,真不讨喜。

    他还是较喜欢看见情绪——管是愤怒、喜悦、恐惧、胆怯、得意、阴险、凶狠——总好过一张白板。

    可他只来得及看清这么一张脸、一双眼,心里就突如其来,生出一种感觉:

    危险。

    他实在没有理由生出这样的感觉。

    毕竟,他占尽优势,他的绝技/妙技/奇技都还没施展,他怕什么?有什么可怕的!

    真是莫名其妙。

    他一边这样想,一边朝对手露出一抹嘲笑。

    真是好蠢的女人。

    虽然,戚红药能挣脱“雪茧”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可她竟然不趁着他们对付杜义山的功夫逃跑,反而冲过来自讨苦吃,难不成,以为自己这样做是很义气、很够朋友?

    薛恨喜欢有这种思想的人——虽然他自己绝不永不死也不会冒出一丝半点这种念头。